傳燈公案系列之一 狗子佛性願意再作一次
李秉信
楔子: 僧問趙州。狗子還有佛性也無。（狗才會問，哪一國的狗沒有佛性？）
州云無。（佛不知道什麼是狗）
爾措大家。多愛穿鑿說道。（狗一分別，把佛當狗看了）
這箇不是有無之無。乃是真無之無。（狗看無佛，佛看無狗）
不屬世間虛豁之無。恁麼說時。（把狗當佛看，無語）
還敵得他生死也無。既敵他生死不得。（把佛當狗看，不生不死）
則未是在。（佛不異狗，狗不異佛）
既然未是。須是行也提撕。坐也提撕。。（竟然弄成了 佛即是狗 狗即是佛）
喜怒哀樂時。應用酬酢時。總是提撕時節。（喜怒哀樂，亦復如是）
提撕來提撕去。沒滋味。（竟然提撕，佛即是狗， 狗即是佛， 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
心頭恰如頓一團熱鐵相似。那時便是好處不得放捨。（也算開悟？）
忽然心華發明。（平等性？）
照十方剎。便能於一毛端。（狗毛都能夠一念當下）
現寶王剎。坐微塵裏。轉大法輪。（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
汝等諸人。聞恁麼說話。往往心裏道。妙喜老漢搖脣鼓舌。說得也相似。（地獄不空，狗不成佛）
不知他肚裏如何。須知妙喜說得底。便是行得底。更無兩般。（感恩合十，問安退下吧）
記得在唸大學的時候，情竇初開的筆者，讀到張愛玲在《半生緣》中有一句對白，至今仍舊覺得有所悸動。這句話是這麼說的：「我要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等着你的， 不管在什麼時候，不管在什麼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有這麼個人 ... 」在那段桀驁不馴年輕歲月裡，常常喃喃自語，人生總是這樣，如果故事已經開始，永遠都不會結束。
然而，這種等待的感覺，在二十年後，來到美國的日子裡，看到一部描述狗仔的電影，竟然也有相同的觸動。影片《忠犬八公的故事》，改編自1925年發生在日本的真實故事，由萊塞·霍爾斯道姆執導，理查·基爾、瓊·艾倫和薩拉·羅默爾等聯袂出演。影片於2009年8月8日在故事的原型故鄉日本率先上映。
這部影片內容講述講述很簡單。一位大學教授收養了一隻小秋田犬，取名“八公”。之後的每天，八公早上將教授送到車站，傍晚等待教授一起回家。不幸的是，教授因病辭世，再也沒有回到車站。這隻狗不知道主人已經死去，之後每天傍晚五點，八公都來到火車站裡等候、凝視。第二天、第三天，從夏季到秋季，九年時間裡，八公依然風雨無改，直到它最後死去。
年輕的時候，曾經聽過一位愛狗的朋友，說過一句很耐人尋味的話。為什麼美國有忠犬萊西，日本有義犬八公，這些外國狗能夠死心塌地的等待主人。中國二郎神的哮天犬，卻被神化，好像有了佛性一樣，老是做降魔除妖的工作？在人的眼光裡來看，中國的狗，好像比外國的夠能幹，已經升級到神祇的位置。殊不知，只有人才會有所分別，也才會問，哪一國的狗有佛性？
說的更細緻一點，並不是每一隻狗，都能夠守候主人九年。當等待的意志，身體的軟弱，無法超越為什麼要等待下去疑情時，絕大多數的狗子，都會選擇放棄。下次輪迴轉世，仍舊是延續等待的故事。當狗子能夠無怨無悔等待，無日無夜突破身體的局限，繼續堅持。那種不問理由，不問結果。迷迷糊糊，不清不楚等到海枯石爛，山窮水盡的意志力集中，才能夠讓狗子突破無明殼，不再輪迴。
若是狗子聰明伶俐一點，老是自問自答。我這樣的等待，不是有無之無。乃是真無之無。那反而陷入了狗看無佛，佛看無狗，無窮盡的弔詭當中。狗子能堅持等下去，不在於自己識心上的想通。而是在於，再怎麼說都說不通，再怎麼想都想不對，你是不是還願意，還很開心，就是不問理由，不問結果繼續做下去？跳出了有道理框架，那樣的沒道理所累積的疑情，才能爆破狗子的無明殼。
筆者從唸大學的時候，就喜歡賺錢，開始「賺錢行動」。但是說實話，在人生賺錢過程中並不很順利。曾開 過補習班、讀研究所時，遇上臺灣股市從一萬兩千點跌到兩千點的投資損失、後來在臺灣投資房地產也被套住。筆者的人生是從失敗開始的。真的能夠抓到賺錢的感覺，是從失敗、 失去與挫折中學習所得。
那樣的味道是，當你碰到這麼多挫折中，是否「願意再做一次」。記得有一天，在連串挫折與無所得當中，覺得茫茫然，頭腦已經沒有辦法再思考了。甚至，已經懶得再問自己，為什麼要繼續堅持下去。突然感到「願意再做一次」的安靜及寂靜出來。那種感覺出來時，人竟然可以變得不計成果、不問緣由，就是一直再 做，一次又一次，最後產生一種「存在的感覺」。
那是一種，感到存在時，人不會再問任何理由，也不怕損失，而人生的機遇就在那一刻開始轉變。一個更安定的自己、 更穩定的自己，在那一刻產生了安定的力量，使智慧能力與理想充分發揮，筆者相信，所有的財富都是跟著這種智慧來的。是否「願意再做一次」是成功者，或有錢人經 常會問自己的一句話。
說了你都不相信，不執著於錢，錢一定會隨之而來。賺錢的真諦在於「內心絕對不可以有賺錢這個想法」。反而應該用心於「如何在每一個過程當中學到一些事情、產生一個能力」，賺錢是隨之而來的贈品；賺錢不難，但如何從賺錢過程當中，找到真正的自己才是重點。找到真正的自己之後會賺到更多的錢，這是相輔相成兩個分不開的事情。
如同狗仔的佛性一樣，不是在於狗子傻傻的忠心等待。而是在這一段「願意再做一次」的過程中，狗仔碰到了自己。
(本文作者現為加州執照中醫師，加州五系中醫藥大學中醫及針灸研究所博士生，洛杉磯道家學術基金會易經講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