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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燈公案系列之五 不思善不思惡中間自孤
李秉信
當我們說到,離心意識參究,話頭先行,能喚醒昏昧不清的心。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味道呢?怎麼會有喚醒的能量?我們可以說,那是一種,提升為清醒警覺的心。惺惺地覺照到習氣的蠢動,並以轉化,遏止習氣的發動,停止冥冥中給答案。這時候,道理都不重要了。而是,無法抓取道理了。話頭越行越深,越會碰觸到阿賴耶識的窠窟,而激起無明的反彈。
說也邪門的,在這時候,心中會生起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非要把它弄清楚搞明白的穿透的力量。這股強力的穿透力量,持續地撞擊著無明的反彈,才能跳脫心意識的束縛,而自然而然地離心意識生起,非要把它弄清楚,搞明白不可的覷追力量。這也是行深的關鍵所在,都在於是否能離心意識參究。
如何達到中間自孤「意識黑洞」,其中隱現這些修行人的追求,就是「意識的不作用」。這樣「意識的不作用」的體驗,是經常發生在我們的生活裡。意識的不作用的極致,可以產生一種力量。一種巨大的撞擊力,衝撞我們意識厚厚的殼。這樣的味道可以由,人在清醒的時候,張開眼睛,清醒的意識顯現了清醒的世界。然而,若是你那麼清醒,永遠進不了夢中的意識。
人如果要開啟夢中的意識,進入夢中的世界,我們就得必須要經過熟睡的過程。熟睡的過程,可以說是人在「被知」的清醒和夢中兩種意識,在作轉換的期間中,所經歷「無知」狀態。在入夢前的這段「熟睡無夢」,像是一段人類意識的「黑洞期」一樣。這一段黑洞期,潛藏著一種巨大的能量,可以打通不同意識的鴻溝,讓你從清醒到做夢。
這種味道,只有在我們完全不能處理「清醒世界」,及「入夢世界」下的意識。那樣的矛盾,所產生出來巨大的能量。這段「熟睡無夢」的「意識黑洞」期,潛藏了許多不為人所知的祕密。在「熟睡無夢」裡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意識不為外界的刺激所動。這樣的「不知道」,不是在我們子「二元」思考系統中,可以有能力瞭解或是不瞭解的。
說來你都不相信,這樣的不知道,不了解,才會有巨大的爆破力。一針見血地說,被知道的,被了解的,都是沒有力量的。在「熟睡無夢」的這段時期裡面,意識似乎已經停頓下來,而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其實,講得更精確一些,這樣的「不知道」,並不是在我們在種子「二元」思考系統中,可以有能力瞭解或是不瞭解的。
那樣的感覺,是超出我們所能知道的意識系統中,「意識層次」所能反應的感覺。這樣的「意識黑洞」期,是我們「二元」思考系統中,所無法處理的「感覺」和「刺激」。這種刺激,帶著巨大的能量。所謂的參禪,就是要進入這樣的生命狀態,才能夠突破無明。行者務必要時時提撕覷追不捨。就是無知。
只要一次次的覷到,已生念頭的流動,即刻提起本參話頭覷定它,令已生念頭滅,就在念滅處加把勁覷追轉撥。撥轉到工夫熟練後,自然能覷到念頭未起前的蠢動。覷見的同時,要施展出話頭先行的工夫,做到不提自提或不疑自疑的覷追,並轉化種子蠢動的能量為覷追的力量。一轉化,蠢動的念頭即刻休歇下來,也就無法起現行。
如此愈撥轉心愈敞開,心愈敞開就愈容易達到,不作意的撥轉工夫。一撥轉,心中便呈現短暫的「中間自孤」處。撥到最後,念頭一蠢動即刻被撥轉,令心中短暫的空檔相續不間斷,而擴大成為真正的「中間自孤」。而在這樣的生命狀態中,巨大的爆炸力在醞釀。當你一分別,能量就會被釋放。你必須在一種狀態,那就是不思善,不思惡。
對於行者而言,不思善不思惡,是一個很重要的工具,將往外求法之心再拉回來。往內心深處深行,探究著,能所拉開距離而入寂寂。止息休歇雜念妄想,將內心的無明一層層撥開,撥雲見日。二元對立之思量、分別心全部停止下來。實踐力行心經行深,途中便是家舍。不思善不思惡背後,蘊藏著什麼禪理?那就是,中間自孤處起疑情,而爆破。
因透過提問話頭把前念轉化掉,又擋住後念不起而進入「中間自孤」。在這「中間自孤」處持續往內探究覷追著。激起疑情,來代替這「中間自孤」處,也就是在這「中間自孤」處生起疑情, 來代替能知所知的能。而疑情,卻又自能惺惺的覺照著第六識、末那識及阿賴耶識種子的蠢動。只要種子一動,疑情就從不疑中發出自疑,磁吸一切的動能,並轉化為疑情惺惺滾動的力量。
此時內心一切的蠢動即刻停歇不動,又回到「疑情不疑的寂寂定」的狀態中。當「疑情不疑」時,「疑情惺惺自疑」的力道就潛藏在疑情的不疑裡。沒有人能夠把這種味道講明白,如果你硬是要說,那樣的感覺是什麼。有點像在夜蘭人靜的深夜裡,抬頭仰望星空,一望無際的銀河,頓上心頭的平靜。
尤其在被爆破之後,那種「未知」「無知」「無限」「無二」「永恆」的充滿,填補了我們停頓的心智,而變成我們心裡那種無法形容「不知道」的感覺。
(本文作者現為加州執照中醫師,加州五系中醫藥大學中醫及針灸研究所博士生,洛杉磯道家學術基金會易經講師)
法界無上正等正覺智慧 |
無一法可修 |
無一法可得 |
無一法可言 |
法界之音 一切有為法 如夢幻泡影 如霧亦如電 應做如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