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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道色境識不二法系列之三十 不假思索遊走人間道場
李秉信
筆者從年輕的時候, 就過著和一般人不太一樣的日子。 常常被同班同學識為異類, 規劃成是和他們不同族群的人。 也記不得,那是從高中,還是從大學的時代開始。 我的世界, 就好像是活在一個,沒有計劃的計劃當中。
心中所依靠的, 是一個打自內心深處,跳出來的感覺。 那是一種非常親密,可以相依為命, 相互依靠,生命共同體的味道。 我不知道他是誰, 但是他常常和我一起同在。 筆者可以和他一起說話, 一起相互的鼓勵, 甚至每一分鐘都在一起。
那樣的感覺常常會告訴我, 下一分鐘要往哪裡去, 下一句話要如何表達, 下一個動作要如何出手。筆者喜歡把自己的日子,停留在每一個瞬間上, 隨著每一個跳出來的感覺生活著。 說得更清楚一點, 筆者喜歡一種,只有這一步的感覺 。
永遠生命裡的步伐只有這一步, 屈屈這一步,也永遠不要去想, 也不想去想下一步。 嚴格的來說,那是一個很不容易做到的生命境界。 因為, 人常會被自己的妄念所束縛住, 人實在是無法不讓自己不去想, 或者是,不去擔憂不可以預測的將來。
當你身不由己,無法控制的一個想法出來, 就會不由自主地讓自己行為步調受到影響, 生活受到了衝擊。但是在當你碰到,那種無想而想, 而確確實實存在的時候,那是一種非常美的感覺。
在當下的無所限制裡,常常覺得,每一件事情都是神來之筆, 每一個發生,都是不可預期的意外。 每 一個結果,都是無法被預測的驚奇。 你和你的來自心裡的夥伴,常常會一起經歷, 一個不能為你所預測的將來, 甚至, 是一個出乎自己所預期的結果。
但是,在我們那個升學至上, 教育填鴨的時代裡, 這樣的做法是會被挑戰, 而且是不可思議的。 因為, 在三十年前, 生命的價值,是以考上國立大學為前提的目標下, 沒有人在乎你說怎麼活的。
十有八九。在我們那個時代的老師及學生, 認為這種不假思索, 甚至不去計劃的思考方式, 是離經叛道, 無法被接受的。 那種不是按照常軌的生活方式, 是很難為局外人所瞭解, 甚至為旁觀者所諒解的。
老師總是教導著我們, 每一件事情,要依照傳統的思想方式,經過再三的思量, 仔細的籌劃,才能夠付諸於行動。 所謂謀定而後動,遵循著傳統教導, 才能夠不逾正常的規範。 不超過道德的束縛, 才不致淪喪於問題的學生。
但是說也奇怪的,筆者老是打自心裡的覺得,那種綁手綁腳循規蹈矩, 真的八股到了極點, 束縛我們自由思考的空間。 那樣假惺惺道理道氣的所作所為, 常常是虛偽多過於真誠,並不是來自生命的本性, 更是扭曲生命的本質。
難道,真的是要把自己演飾起來, 成為師長心目中的好學生, 才是我生活中的最後目標嗎?那種打自心裡,跳出來的感覺告訴筆者, 你就放心大膽地當你自己, 他會和我在一起。
想想那段日子,筆者膽量也真的是夠大,常常和老師面紅耳赤的辯論, 生命的思想模式。 每次都是在討論,一個真正的生命, 是行為和思想之間沒有距離, 才能活出真正的自己。
一個不掩飾自己第一想法的念頭, 才能趨近最高的效率, 也才能夠把書唸好。但是在我們那個升學至上的時代中,這種的辯論,是不容易被容忍的。 甚至被認為, 那是問題學生,不想考上理想大學, 不願意唸書的藉口, 叫作浪費寶貴的時間。
老師只在乎你考試出來的分數, 是不是達到完美的標準, 誰在乎你生活的態度。 筆者不按照牌理出牌的思考方式, 常常遭遇學校裡,那些中規中矩老師的質疑。 甚至在筆者的文章上, 毫不客氣的批評筆者的輕狂, 認為筆者的處世態度惡劣, 一定會自招惡果, 人生命運一定悲慘。
那樣老師對於學生,出手語氣的嚴厲, 批評的毫不留情,至今仍舊是印象非常深刻。 但是很幸運的,筆者高中的成績還算不錯, 常常不用化下很多心力, 就可以名列前茅。 這種本來只會出現在,成績單跟不上學生叛逆思考方式, 竟然出現在筆者的身上。
讓老師覺得非常尷尬,不知道如何處理。雖然班上的導師,無法接受,像筆者這種另類的思考, 覺得這個人思想出了問題,冥頑不靈,無法教化。但是在那個升學掛帥的時代裡,成績優秀的學生, 總是可以得到比較多的容忍。
老師雖然不喜歡筆者, 但也將就著筆者存在的方式。 畢竟我們都是一群,還算是有潛力,可以考上前段國立大學的學生。 在那個時候, 以上榜來論成敗的功利升學主義下, 筆者在分數的庇蔭下, 還算有可以被忍受的空間。
但是,活在自己心中秘密花園的隱密, 但在身體上, 卻活在一群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群中, 那樣的感覺是孤單, 但卻是享受的, 甚至可以更大膽地說, 那是一種非常嚴厲的修行。
筆者至今猶然記得, 每天遙望著花園外那群人的計較, 緊張及忙碌, 但是心裡不為所動,也不應之起舞。 在一次又一次密集的模擬考中, 每位同學都在 算計分數的高低, 擔心他們將來的學校。
筆者似乎置身事外, 事不干己, 過著自己想過的日子。觀察每一個人在聯考壓力下的反應, 但是不會, 也不想受到影響。駐留在自己跳出來的感覺中, 沈浸在當下無限之美,已經是筆者在那段升學壓力中, 自得其樂的最大享受。
你可以嘗試著想像, 如果你日子裡的每一分鐘,都不在計劃裡面, 而是活在自己節奏的當下。也就是說,每一個從心裡跳出來的停留, 只有第一個念頭上面。 你唯一要做的, 就是亦步亦趨的跟隨著第一個念頭, 不要有任何的懷疑, 那真的是天底下,最美的一件事情。
而且那種跳出來的感覺, 是你生命當中最親密的伙伴。 這樣的生命品質,是不容易趨近的。 在修煉的過程中, 筆者深刻的體悟,人真的是個懷疑的動物。 尤其是懷疑自己, 懷疑每一分鐘,自己要走過的將來, 甚至懷疑自己所做的決定。 常常是第二個念頭,在第一念以後出來, 就把確認的事情改變了。
尤其在考試的時候, 題目經過再三的思索, 對的都變成是錯的, 正確都被修改成失誤的。 我們不是常常看到許多考生, 在走出考場以後憤憤不平,自己怎麼會拿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因為太多的思索而名落孫山。
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 他們不知道如何用生命的直覺來回答題目, 那是許多在考試中能考高分, 應試高手的秘密。筆者常常深刻的感慨道,人要是能夠沒有懷疑的,生活在每一個當下, 那真的是一切好難的事情。
我們活在一個變化的世界裡面, 每分鐘世界的波動, 都影響著我們, 改變著我們。 第一念以後的念頭,讓我們產生懷疑,那是所有痛苦煩惱的根源。 然而,到底是一個甚麼樣的因素, 讓我們的心理產生懷疑。 許多人常常會歸究, 都是外在的因素, 讓我們心裡的想法,產生了改變。
但是,很少人知道, 並不是環境改變了你的主意, 而是你內心的認定,影響了你。從另外一方面來看,當我們在起心動念的那一刻,能做到,隨著你內心跳出來的感覺。而不是跟從你,累世以來的認定去行動的時候, 一種「無住生心」的生命狀態出現了。
在這個時候, 由這個「無住生心」所生出的假設, 在接下來的意識思考的程序中,反而是非常靈活,而且可以變動多端的。 甚至我們把「無住生心」所生出的「假設」和「認定」, 只是當作我們在人間道場修行的道具。
我們可以自在用這個「假設」, 也可以隨意的執取另外一「認定」,甚至我們可以揚棄所有的「認知」。世間的價值, 只是看我的抓取而已。 而在這樣的靈活性上, 使我們的世界脫離了只有一個,或是有限認定的框框,掙脫了有前提意識的有限,而在這個時候,我們的世界, 就成了無所不能,無可不行的人間道場。
人的心在「無住」的起心動念後,其緊接著思考的過程中,都是會有假設和認定的,也就是在思考過程中,會有所謂的「有住生心」。而最重要的是,在這「有住生心」意識層次編織世界的程序中,我們的心中也非常清楚明白、沒有忘記「動念無住」這一段.
人在這後續用意識編織世界的「有住」方式, 自然就不會鎖定在某一個「假設」或立場上,反而可以有千千萬萬不同的假設和認定, 這才是真正在意識上的來去自如。 因為從「無住」那裡生出來的假設或立場是很容易變動的,所以從假設和立場再生出來的唯物論、唯心論、心物合一論……等也可以千變萬化的;
而再由這些理論生出來的心,當然也是可以變動的。當這樣人的心是來去自如的時候, 那些根深蒂固的執著,再也無法捆綁我們的意識,人自然而然的想得開,解憂脫苦完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間,這正是「如來」和「善逝」的最佳寫照。
法界無上正等正覺智慧 |
無一法可修 |
無一法可得 |
無一法可言 |
法界之音 一切有為法 如夢幻泡影 如霧亦如電 應做如是觀